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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样封闭的空间内,温暄只能徒劳的看着几万年前的月魇一遍一遍的经受着无形的痛苦。直到一切苦痛都平息下来后,整个房间都在层层寒气累加之下被剔透洁白的冰霜封了起来,只留下了月魇身边的那一小块位置还能看出原来的模样。
——那一块的霜都化在了她的热血之中。
时阴、曼珠沙华和沁云终于冲进了房间,替徒劳无功的温暄将瘫软在地上的月魇扶了起来。
“祈墨,止血术。”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青涩的意味出现,温暄一抬眸,就看见了年轻的楚文神君。
这个场景持续的时间很久,温暄一个万年后的旁观者只能在这一片虚幻中看着月魇身上那些伤口上的纱布一次次的被血浸透、又一次次的被换上新的。
“祈墨当时在我面前发誓说会治好我。”一双有力的手带着万年不变的冰凉轻轻的握住了温暄垂在身侧的手,然后用力的扣着了她的十指:“阿暄是心疼我了吗?”
漂亮的下颌线勾勒出了眼前人近乎完美的侧颜,她似乎带着些在外人看来不太容易察觉的笑意,静静的看着几步之外躺在床上的那个遍体鳞伤的小女孩。
温暄看着身侧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嘴唇都带上了些颤抖。她的理智清晰的告诉她面前的这一切都不会是真的,可眼神却违心的紧紧黏在了面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之上:“月......魇?”
“我在的。”月魇含笑的眸子从回忆中的景象移到了温暄的身上,她似乎很害怕温暄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到,所以解释的话语一直没有停下来:“阿暄莫要被吓到了。我这辈子没别的本事,只是这条贱命格外顽固。这档子事我自婴儿时期挨到了现在,也照样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活到了现在,甚至还能活有余力,为这个天下做些小事。这样想来,眼前的这些的确算不得什么人生苦难。”
眼前的月魇说这话的时候,记忆力已经躺在病床上三四天的小月魇被人扶了起来,挨个换着身上再次被血浸透了的纱布。小孩的眉头不自觉的皱着,嘴上却还安慰着在一边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的时阴:“时阴,没关系的!祈墨的止血术越来越厉害了,这一次的纱布撑了整整两柱香,以后一定能彻底让它停下来的!”
这样多天过去了,别说是自愈能力不错的仙族,就算是人类也至少该止血了才是。但月魇的纱布之下,那些见骨得到伤口仍让在不断的向外沁着鲜血,好像永远也不会愈合似的。
“疼吗?”温暄下意识的问了这个问题,眼睛半点不离记忆中处理伤口的景象:“曼珠沙华在大殿上说你之前病发......就是像这样吗?”
“嗯。”月魇没有否认,也许是因为经年累月的谋划都成了真,这个幻境中的她终于把自己身上那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东西卸了下来:“疼的,当然是疼的。”
温暄没想到她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月魇:“我以为你又会骗我说不疼的......”
“我骗你你会信吗?阿暄?”月魇极其罕见的笑了一下,然后伸手将温暄眼眶里一直打转的一点眼泪从眼尾擦了下去:“我是他们的一个实验品......一个最幸运的实验品。能幸运的活到出生,幸运的活到继承神格,又幸运的活到现在,就已经是我无数早夭的兄弟姐妹们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天祝月魇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温暄的眼睫剧烈的眨动了一下,然后直直的撞上了面前自家上神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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