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架空民国落魄戏子24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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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晋江独家发表/禁止一切盗文/莫八千著
“我想牵您的手。”
“即便以后您能看见了, 也一直叫我牵着,好不好?”
白逾明一瞬不瞬地盯着时浅渡。
他眼睛很亮,满满的都是殷切的期待。
时浅渡故意把双手背在身后,板起脸道:“这么贪心?”
“……”
白逾明停顿片刻。
“我知道我自己贪心, 可是……”他眼底的光亮暗下去一点儿, 又轻声笑了起来, “您这么好, 是个人都想要贪心一些的吧。”
他性子耿直,却在某些地方,活的比大多数人都通透。
与其纠结于以后会怎样,不如专注于当下。
他伸出双臂, 大胆地试探着绕过时浅渡的腰, 去探她背在身后的双手。
“您就容许我偶尔贪心吧,行吗?”
时浅渡躲了又躲, 嘴角上扬:“那可不行,要是以后贪心个没够,可怎么办?”
她灵活地躲开对方的动作,满脸的不正经。
白逾明捞了个空, 也追不上她的动作。
电车站前有数人在等车,目光全都集中过来。
“哎,那个是不是之前出事见过报、闹得风风雨雨的白老板?”
“什么老板不老板的,不就是个戏子嘛!”
听见旁人的低声私语,他尴尬地收回手臂。
手指缓缓缩回, 紧拢成拳。
他避开视线,瞥向一旁:“我知道了,对不住。”
在外到底是跟在家中不同,到底是……他太唐突了, 差点给时小姐添不少风言风语。
可不知为何,他眼眶酸溜溜的,一阵委屈。
一时之间,眼底红了一片。
心里很酸很不舒服,但他还是往旁边迈开一步,跟时浅渡拉开了距离。
他绷着声音道:“往后我不会再那样了,您见谅。”
“哎哎哎,你别走啊。”时浅渡摸到他的手,又顺势落到他腰间,往自己身边一勾,“你怎么也不知道多争取一下?稍微争取一下兴许我就答应了呢。”
“我争取什么,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被人搂在怀里,白逾明顿时被身上传来的温度弄得眼眶一软,纳过闷来,便越觉得委屈。
他喉咙滚了几下,说道:“街上有人看着呢,您先松开吧。”
时浅渡看不见别人的表情,对于情绪的判断多少比平时差些。
她怕这人害臊 ,刚想松开手,却感觉到有个小水点落在了手背上。
动作一顿。
“你……”她眉头微扬,略显诧异,“哭了?”
“……”
白逾明动作麻利地蹭了蹭眼眶。
他摇头,嘴硬:“没有。”
“你又骗我。”
时浅渡这回明显听出对方声音里染上了水气,拉住他的手臂把人转身过来,伸手抚上微微湿润的眼角,蹭过还沾着水滴的纤长睫毛。
她心头直内疚。
明知道这人事事都容易当真,怎么还是习惯性地逗弄人啊。
这下好了,三言两语就把人给委屈哭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怪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开玩笑逗弄你了,好不好?”
她越是安慰,白逾明的睫毛就越湿润。
他直扭头,想躲开那只手。
时浅渡发觉他的举动有点幼稚,不由得笑:“别躲了,你不是说街上有人看着呢吗?再哭别人可就都看见了。”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他们爱怎么说我就怎么说我,随他们去吧。”白逾明梗着嗓子说了一句,“我只在乎您的名声。”
时浅渡微微动容。
恍然发觉,白逾明刚才的反应,虽然有闹别扭的情绪在,但远不仅仅是因为闹别扭。
她心里高兴,表现在脸上:“行吧,那你继续哭好了,我肩膀可以借你啊。”
说罢,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
白逾明这回聪明了点儿,听出里面的调侃。
他咬咬嘴唇:“您还揶揄我。”
“不揶揄,说的是实话嘛。”时浅渡主动去摸他的手,“那牵手好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让你随便牵,大大方方当着别人的面牵,这下开心点儿了吗?”
白逾明避开旁人的视线,又蹭了蹭湿润的眼角。
他抓住时浅渡的手,缓缓地十指交握。
“我看见王春,想明白他想要毁掉我的嗓子,心里特别堵得慌。”他刚才突然崩了几分钟的情绪渐渐稳定回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您知道吗?我一看见您,一想到您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全都好了,也不觉得吃过那些苦算什么了。”
他缓声诉说完真心话,又道:“但刚才真是……”
可以说是当头棒喝了。
他觉得,自己好似把时小姐当成依靠和寄托了。
所以,刚才有那么几瞬,心里酸疼得几乎难以忍受。
他想继续说些什么,又不希望时浅渡觉得他太过矫揉造作,便没再多说。
只末了补充一句:“我从前不这么矫情的,您别笑话我。”
他好像不怎么需要哄,自己就能调整好心情。
时浅渡越发觉得他可爱,从身后搂着他的腰往前走。
“喜欢你还来不及呢,笑话什么?走,咱吃你喜欢的涮肉去。”
“您不用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能调节好。”
白逾明嘴上说着不用,实际上却挺受用,仗着时浅渡看不见,脸上漾出明晃晃的笑意。
他摇摇头,把时浅渡往回推:“我们直接回去吧,我想多练练嗓子,尽快恢复。”
从前旁人都说,听了他的戏,再去听别人的,总觉得差点什么。
他想,若是让时小姐爱上他的戏……
时小姐是不是也就不那么容易离开他了?
……
宽敞的偏厅中,白逾明着一身戏服,手腕由下向上挑去,柔和的戏腔在房间中响起,哀婉却不悲情,足以听者驻足。
这边没有旁人,他自己一个就能呆上大半天,也不会觉得无聊。
反而,津津有味似的,老喜欢自己偷偷地练、偷偷地琢磨。
要是哪天时浅渡过来了,他肯定要推着对方的肩膀,把人赶走。
他觉得这都不是自己最好的水平,非要以最好的水平,在戏台上唱给对方听才行。
“自从他的嗓子不哑了,你说可以慢慢试着唱戏发声,他就隔三差五地溜过来开嗓练习,还不让我看,每回都把我推得远远的。好在他自己知道在意,知道劳逸结合。”时浅渡站在门外,往里面扬了扬头,给徐大夫示意一下,“徐大夫,依你看,他现在嗓子的样子,算是好了吗?”
徐大夫跟她一起在外面略听了一会儿,答:“我从前听过白先生的戏,如今虽然跟那时还有差距,但应是大好多半了,一会儿我多检查检查再做结论,看看要不要调整调整药量。”
“那太好了,先让他出来给你看看情况。”
时浅渡敲敲门:“我家白老板,徐大夫过来了。”
屋里的声音停下。
很快,白逾明就打开了门。
“您又偷听。”他脸上带笑地跟时浅渡开了个玩笑,心情看起很好,“徐大夫,劳烦你又过来一趟,我最近感觉自己状态越来越好了,好像恢复了大半,是不是再坚持治疗个把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时浅渡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高兴。
从能慢慢练习开始,他真是一头扎在戏上,就跟想把过去数月落下的时间都补回来似的,自己各种低声哼唱、琢磨唱腔之类的,身边总是带着非比寻常的愉悦之感。
琢磨透了一点儿、或者自己有了些进步,就会“时小姐时小姐”地跑到她身边,跟她叽叽喳喳地说上半天的话。
见他这么高兴,时浅渡也跟着开心。
不过……
总觉得这人为了戏,把她都忽略了点。
心里偶尔会冒出不爽来。
她牵住白逾明的手:“这个徐大夫还得检查一下,还跟从前一样去客厅吧。”
三人一起从偏厅来到客厅坐下。
徐大夫对白逾明的病例和每个阶段的转变早就烂熟于心。
他一套检查流程走下来,轻蹙了蹙眉头。
白逾明发觉出不对,心里一跳。
“徐大夫,是有什么情况吗?”
“这……”
徐大夫推推眼镜,神色不算轻松。
他曾经带父亲去听过白逾明的戏,知道白逾明的嗓音是万里挑一的,让人听过一声就能记住,他的戏迷父亲更是赞不绝口。
所以,他知道刚才听见的,和曾经的差别。
可是……
依照他的判断,白逾明这嗓子,大概就这样了。
再用多少药调理,也回不到最盛鼎了。
“白先生,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不过,实话还是要告诉你才行。”他无声地叹了一下,缓缓道,“你的嗓子受过损,能恢复到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限了,往后恐怕吃再多的药进行调理,也难有再进步的空间了。”
“什……”
白逾明表情滞住,愣了半晌。
他呆呆说道:“可是现在我跟从前相比……”
他说到一半,没再继续下去。
他能明白,坏过一次的东西,即便医好,也不可能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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