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第2/2页)
此时,警长站在阁楼门口,黄宝石般的眼睛盯着楼下的夏幽,“喵喵喵”叫个不停。
夏幽顺着楼梯走上来,离那间阁楼越来越近了,有股浓烈的酒香味飘出来。她朝楼下的酒柜看去,发现柜子上少了一排酒,大概有五六瓶不知所踪。
来到阁楼门口,酒味里多了一股颜料味。夏幽发现这扇门跟卧室的不一样,就连里面的墙壁也都不一样。
门和墙壁上贴着条状的浅色木板。两片木板中间有一厘米左右的空隙,空隙中有小洞,很像学校里的音乐教室。有这种墙壁的房间具有很好的消音效果。
沙发在门的右侧,紧挨着墙壁,白景译躺在上边完全伸展不开,一截小腿搭在扶手上。他穿着昨晚的黑色家居服,脸颊很红,眉头紧锁,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门旁边是红木橱柜,有一个抽屉被拉出来,里面凌乱地堆放着很多画稿。
夏幽走近几步,看到画稿上的内容,整个人猛地顿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些画……
真是肮脏,龌龊!
画里的夏幽不着寸缕,摆出各种带有暗示意味的姿势。尤其是那脸上的媚态,欲拒还迎,双眸含春。
夏幽拿起这幅画撕了个粉碎,看到下面还有,于是把整个抽屉里的画都拿出来,快速地翻看一遍。
连她高中时期的都有。
扎着高马尾,卷发垂在肩膀一侧,手里拿着橘色的冰棒,伸出粉红的舌尖舔冰棒融化的水,她琥珀色的眼睛与夏幽对视。
夏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诱惑的光芒。
污秽又下流的诱惑。
这不是她。
好恶心的画!
所有画叠在一起有十公分那么厚,用手撕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夏幽在橱柜上找到一个雕刻着龙纹的银色打火机。
“哒”的一声,火舌从画稿边缘舔上去,灰烬如干枯花瓣般掉落。
她这里的动静吵醒了沙发上的白景译。
白景译捂着发痛的胃部,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看到夏幽站在橱柜前,手上拿着画稿,他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在做什么?”
夏幽举起那些画,朝白景译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这么恶心的东西,就应该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目光触及那画上的人物,白景译漆黑的瞳仁剧烈收缩。他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眼底的血丝如藤蔓般伸展开来,瞪着画稿的眼睛里满是悲痛。
“不要……”白景译眼眶泛红,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脆弱模样,“还给我……求你。”
夏幽把画扔到地上,踢翻颜料桶,用脚在画上踩下密密麻麻的黑色鞋印。
“变态,变态!”她歇斯底里地骂着,忽然脖子一紧,被甩到坚硬的墙壁上。
后背的骨头几乎要碎裂,她痛苦地闷哼一声,被白景译拎着衣领提起来,脚尖已经离开了地面。
“放开我,混蛋!”
她掐住白景译的脖子,指尖深深地陷入他皮肤里。
白景译处于崩溃边缘,此时毫无理智,用猩红的眼睛瞪着夏幽,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怎么能……”
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火热冲出喉咙,他松开夏幽的脖子,迅速向后转身,吐出一滩浓黑的血。
白景译倒在地上,嘴角溢出的血顺着脸颊流到耳朵,身体抽搐痉挛。
◇
“病人的胃壁太脆弱了,平常生活中是肯定不能喝酒的。”医生说。
夏幽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
“这次之后就不要再碰酒了。”
夏幽这才开口:“嗯,我会告诉他的。”
她从没见过白景译喝酒。也不知道他昨天抽什么疯,从酒柜里拿了那么多酒喝。
他之前还说过自己肠胃不好,现在直接干了五六瓶酒。这不是找虐么?他真是又变态又疯。
外面的路灯散发着橘色光芒,夏幽在病房里坐了一天。
白景译睁开眼睛,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淡淡道:“我同意离婚。”
“你说什么?”夏幽走到病床边,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你同意离婚?”
白景译闭上眼,面色苍白如纸,轻轻地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