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类(4)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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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点饺子。大年夜不吃饺子是不行的。”丁健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埋头吃起来。厅里,小女孩和妈妈一起在看春晚,电视上正演着歌舞。“小丫头,怎么不见你爸爸呀?”丁健和小女孩搭讪。】
“出门了。”小女孩看了他一眼,又指着电视说,“潘长江,潘长江出来了!”看了一会儿电视,小女孩打起了呵欠,小春给她洗过手脸,让她睡去了。“我走了。”丁健也站了起来。女孩睡着了,这里只剩下了他和小春,丁健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理由呆在这儿了。“不会有车了。”小春说,“就住在这里吧。”“方便吗?”小春没有回答,起身走向厨房。“多少钱?”小春依然没有回答。一会儿,小春回来了,让丁健跟着她来到一间窄屋。走进去,丁健看见一个立柜和一道布帘把横长的窄屋分成了两部分。里面铺着两张床,立柜挡着,布帘没拉,他看见一张床上,白花绿叶的被子上露出小女孩红艳艳的脸。另外一张床上什么都没有,一张光板,被褥小山一样堆在沙发上。“我们把它抬到厅里。”丁健站着不动。“外间的桌子,拼拼也行。”“桌子不平。”丁健和小春抬起床,倒腾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把床搬出狭窄的门,弄到了厅里。小春铺好了床,才九点半,还早。他们又在炉边坐下。默默地看电视。“多少钱住一宿?大姐!”丁健突然又问。他估摸着不会很贵。刚才吃了那么一顿饭,小春才收了他十块钱。“算了。”小春说,“这又没什么成本。”渐渐地,小春的话多起来,问丁健是哪里人,做什么事,怎么今天不想着法子回家过年。除了老家的地址是真的,其他的丁健都扯了谎—他说自己在外面打工,刚回到家就和家里人闹了别扭,一气之下就出来了。“年轻人,气性大呢。”小春说,“多半是你错处多。大过年的,家里人说你两句,你就让他们说两句。”说着说着,不早了,小春笑着封了炉子,让丁健早点休息。丁健躺在床上,闻着棉被的清香,怎么也睡不着,身体的某个地方膨胀了起来。他想女人。小春,是他出狱后遇到的第一个女人。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丁健捉摸不透。自己不过是个陌生的路人,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正缺着呢。方便得不能再方便了。丁健又想起那些人的话。她是兼做那种生意的女人吧?丁健忽然判断。她没有男人,这是肯定的了。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支撑一个饭店,做那一行确实是很方便。她男人不在家,她或许早就熬坏了吧……丁健觉得自己浑身的火就要着了。如果她真是那种女人,她会要多少钱?这种小地方,肯定不会很贵。或者,干脆不给她钱?谅她也不敢把他怎么着,她还有个孩子呢。——不过,还是给她吧。要不是她,今天晚上他就成冰凌了。丁健打定主意,如果小春来找他。他就做。这回即使被人发现,也算不上犯法了吧?奶奶的,四年前的夏夜,他本来是好心想将那个醉酒的单身女人送回家的,没想到那女人搂住了他,他一时没把握住,就……这次不同,顶多是个拘留,正好有地方过年了。反正回去也没人看出他的好来,他妈的痛快一把是一把吧。丁健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支棱着耳朵听动静。忽然,屋里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小春摸索着朝自己走过来,丁健赶紧闭上了眼。“睡了吗?”小春问。丁健没有回答。小春在桌边停下,猫一样在抽屉里抓翻着什么东西,似乎有丁丁当当的金属响。丁健一动不动地躺着。她在找什么?刀子吗?她以为自己会有多少钱?丁健忽然明白了小春的店为什么要开在小镇边缘,为什么大年夜里还留他住宿吃饭。另一种可能在逼近着。小春走到丁健身边,伸出手,推推他的被子,说:“快十二点了,你起来帮我放炮吧。”丁健愣了片刻,起身,披上衣服,两个人来到门外的一小片空地上。小春把火机和炮递给丁健。炮响了起来,火花的明灭中,他看见小春的脸,胆怯中含着几丝娇媚。炮放完了,丁健和小春回到了屋里。小春扭开一盏台灯,对丁健说:“你先别关灯,我一会儿就来。”一会儿就来?哈,难道是暗示自己等她。丁健蹑手蹑脚地跟过去,挪到门缝那儿,看见小春翻出的粉绿色裙子,宝蓝色内裤,柳翠色胸罩……她是在找避孕套吗?听说干这一行的都准备有这东西。血又重新上涌,丁健回到床上,用手抓住床单,一下一下地揉着。他不是毛孩子了,得坚持到最后。小春终于过来了。“给你。”小春把一件东西扔到了丁健的床上。是一条男人的秋裤。“你的秋裤腿扯了。”小春说,“明天我给你补补。”丁健的脸抽搐了一下。他全忘了。他的秋衣秋裤两侧都压着两条粗糙的白边,这是犯人服的标志。许多人出狱时都扔掉了,他没扔。他没有多余的秋衣秋裤。反正穿在里面也没人看见,他原本这么想。丁健看着小春。小春又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递过来:“你的东西,刚才结账时,掉地上了。孩子捡着了。忘了还你。”是那张自己和母亲在亲情餐厅吃饭的收据。丁健一下子坐直了,接过来。“睡吧。”小春也看着他,“孩子的爸爸,也在里面。八月十五,我去看的他。也是在亲情餐厅吃的饭。”丁健再也不敢看小春,只盯着那条秋裤。“犯的什么事?”过了半天,丁健抬起头问。“故意伤害。”小春说,“镇上一个流氓把我糟蹋了,孩子他爸揍了他。把他打残了。”屋子一下静了下来。“那个人呢?”丁健终于问。“还在这镇上。”小春说,“我不懂,没留证据,告输了。不然,孩子他爸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睡吧。”小春又说,“明天就回家去。回家多好啊。不管怎么着,家里人也是盼着你回家的。”小春关掉了灯,“再有两年,孩子他爸就能打上你手里的黄伞,出来了。”丁健仍旧坐在那里。小春站了起来,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把窗户打开了一道小缝。“屋里有炉子,晚上最怕的就是煤气了。”小春说。一股清甜的气息冲着窗缝挤进来。透过那道窗缝,丁健清晰地看见:外面的雪,下得正好,很洁白。】
1海岛小店
刘征今年四十岁,正好活到他期望活到的年龄。
今天一大早,他就躲在一株大树后面,目送依然独居的前妻,送八岁的儿子去上学。刘征的脸上露出一丝辛酸的微笑,他已经决定,今天完成最后一项工作,就去自杀,独自死在市郊那片黄晓琳最爱的海里。
刘征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搬出一个青漆剥落的铁柜,打开来,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张明信片。这个铁柜曾经堆满了明信片,刘征耗时十年,终于将它们一一寄出,这是最后一张了。
十年前,刘征和黄晓琳还在鼓浪屿,靠一家明信片商店度日。每天,都有很多游客走进商店,选好最喜欢的明信片,然后寄给朋友、恋人、家人,或者未来的自己。那天,一位头戴一顶白色圆顶帽,穿一件碎花衬衫和一条齐膝短裙的女孩,像阳光下的蒲公英,被风吹进了商店。她在一墙明信片前精挑细选了一个小时,终于选中了一张。明信片上的图案是彩绘的大海和花瓣。她郑重地坐在刘征面前,说:“我要求十年后寄出它!”
“十年很久远啊!”刘征说。
女孩深吸一口气,像每一个刚刚坠入爱河的女生那样,动情地说:“对我们的爱情来说,它很短暂。”说着,她从挎包中取出五张看起来有些陈旧的邮票,小心翼翼地贴在明信片上,然后提笔在明信片上写下一行字:
“军,十年后,无论你依然贫穷,还是富可敌国;无论你依然英俊,还是风华不再,我都会永远与你相伴,鼓浪屿的风和海会为我们作证!爱你的淇。”
“十年后,请一定为我寄到。不能早,也不能晚!”女孩将明信片交给刘征时,又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
刘征立即被女孩打动了,因为她像极了妻子黄晓琳。她们都纯净无瑕,阳光美丽。“我保证会寄到!”他做出承诺。
2爱情别墅
原以为十年很久很久,但却转瞬即逝。在这十年里,刘征的店因经营不善,关门了。他和黄晓琳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来源。他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最后终于分道扬镳。儿子和全部财产归黄晓琳,刘征只带走了那个装满明信片的铁柜。
那时,刘征就已决定离开这个世界,但他不能违背曾给予寄信人的承诺。所以,他决定一定要活到四十岁,直到寄出最后一张明信片。
刘征将明信片塞进包里,走到码头,登上渡船。船绕鼓浪屿航行,他闭上眼睛,直到船停靠在别墅码头,才睁开眼,沉重地踏上阔别多年的鼓浪屿。自从他的明信片商店关门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回到这片土地。
目的地并不远,但刘征送信前决定为黄晓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寄一张明信片。他踱进一家明信片商店,很快就选中了一张有关海岸线的明信片。他坐下来,皱着眉头思索了很久,终于写下一行字:
“晓琳,离开你,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珍重,我在海的另一边。不要找我,开始你自己的生活吧!刘征。”
他又写上地址,将明信片递给年轻的店主,说:“马上送出!”今天寄信,明天黄晓琳就能收到,不过那时他已到了“海的另一边”。店主盯着失魂落魄的刘征看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刘征终于解脱,他疾病缠身五年,得的是心脏病,并非绝症,但做手术至少需要一百万,这是一笔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当他的明信片商店关门时,他就决定离开黄晓琳,独自承担一切。他在晓琳并不知道病情的情况下,屡屡挑起矛盾,直到逼迫她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然后,他依靠药物,穷困潦倒地又活了几年,终于要送完所有的明信片,兑现完承诺,远离一切艰难困苦了。
他很快来到最后一张明信片的目的地,这是一幢欧式别墅,楼前有一个花园,里面种满了各式花草,修剪得整整齐齐。能在鼓浪屿拥有这样一幢别墅,绝非普通人。看来那位叫淇的女孩选对了男人,他为她带来了富足的生活。真好!刘征伸手去按门铃,却发现门旁贴着法院查封别墅的通告。
男主人生意失败,破产了!
这让刘征很伤感,他越来越觉得这对恋人真像自己与黄晓琳。不同的人生,相同的命运,被一张明信片交织了在一起。
3天方夜谭
刘征走进别墅房间时,发现里面的气氛十分古怪。
他一眼就认出了淇,虽然淇已经青春不再,但还是那么迷人。她冷漠地坐在桌旁,对面坐着一个有些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想必是她的男人军。刘征走进去时,他们一言不发,正盯着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书发愣。
“快签吧,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男人说。
女人眼圈一红,终于提起了笔。
刘征摇摇头,走过去将明信片压在协议书上,说:“你的明信片,请查收!”
军一把抓起明信片,看着上面的文字怔怔出神,眼圈慢慢红了,似乎又回忆起了美好的往事。淇也认出了这张明信片,眼泪掉落下来,说:“没想到十年后它真的能够送达,可是,却变成了一个莫大的讽刺。”
刘征问:“你为什么要离婚?”
淇长叹一声,说:“我无法承受眼前的一切。每天被债主追着跑,总是遭到谩骂侮辱,刚刚获得片刻安宁,就会有人打来恐吓电话,甚至会有突然飞来的石头砸穿窗户玻璃,现在法院也找上门来了。我受够了,我要放弃!而且——他早就不爱我了……”
刘征摇摇头说:“他一定是爱你的,只是不想拖累你,才让你离开。”他想到自己的经历,不自觉地要为军辩护。
“你了解他吗?凭什么这样说?”淇不满地望着他。
刘征坐在她身旁,向她讲述自己十年来的故事,然后在她惊异的目光中说:“一个跌进人生低谷的男人愿意放手,一定是因为爱。”
淇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紧紧逼视着军,想确认刘征的话是不是真的。
军仍在凝视明信片,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他抬起头,避开淇的目光,说:“我不仅生意失败,还欠下三百多万元巨款,这些负担不仅是你,也是我所无力承受的,签字吧!”
淇很失望,又提起了笔。
刘征急忙说:“至少你还健康,而我今晚就要死了,你比我幸运得多。”军讶异地望向刘征,刘征接着说:“我患有心脏病,无力工作,不能照顾妻儿,更加无力筹钱治病,今天送完这张明信片,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军和淇都不安地盯着刘征,不确定他所说的是真是假。
刘征苦笑了一下,指着明信片说:“你们不用离婚了,还有一笔巨大的财富在等着你们,足够让你们走出困境。”
“什么?”两人都惊奇地望着明信片,它只是一张发黄的旧纸片,上面除了淇在十年前留下的情话,一文不值。
刘征将食指压在邮票上,说:“这是5枚清代红印花小壹元邮票,全世界仅有21枚,但你们竟然有5枚,太令人惊奇了!这种邮票不能在当代使用,这也是我为什么亲自来送这张明信片的原因。”
淇睁大眼睛,大声说:“它们是我从爷爷集邮册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当时并不知道它的珍贵,只觉得它很漂亮,只有它才配得上这张明信片和我的心意。”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闪过一抹红霞,仿佛在那一瞬间又回到了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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