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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三十九) 谁是黄雀 (第2/2页)

很奇怪,这一切都不符合我的园艺常识,但拟态之物本就漏洞百出,除了自己的猎物由于感官的差异难以区分之外,多半都难以骗过最老道的花匠,可糟糕的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那么轻易的看出这可怕的猎手与他们心爱之物的区别,而明明获得了如此善意,那些猎手也依旧将魔爪伸向了饲主。带着恼怒的情绪,我伸手扯下了一片花瓣,又三两下撕得粉碎。

没有甜腻的花香,花瓣的伤口甚至没有渗出血来,只有丝丝缕缕的细线在兀自扭动,像极了纤毛,或者说,更像是蘑菇的菌丝,而当我将它放到眼前想要更仔细的观察时,我的身后传来了花朵开放的声音,那对于不常与它们打交道的人来说或许难以分辨,但在我听来是如此虚假,好比以机械模拟的人声,能够听懂其言语却总觉得差些什么,更有甚者词不达意。

而眼前这个花苞则是最糟糕的一种,它的言辞或许能够称得上一声流畅,但却好比以喜乐之音唱着哀歌,以痛惜之情说着无聊的笑话,那是一种词汇与情感的错位,是在惯于模仿人言之物身上最为普遍的破绽。当然,这能够达到几乎完美拟态的东西或许并非如此愚蠢,而是以此令我放松警惕或是仅仅是一秒的迟疑也好,因为那足够它将自己的孢子溅我一身了。

是的,孢子,我想我已然知晓了此物的真实面目,那是一种蘑菇,而我很少种植菌类,这也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为何却并未在第一时间找到正确答案,但我不会不认得那些仍在扭曲着的菌丝与那又将我可怜的好常客的床单覆盖上一层雪花的孢子,因为那日祭司先生也在我店内的地板上为我带来了同样的惊喜,而那令我记忆犹新,何况他还说了些难懂的奇怪话。

“我点燃了引线上的第一颗地雷,那么这会是第二颗吗?”我喃喃自语,若当真如此,那罪魁祸首说是我也确实不为过了,而我们的城市如此冷清,或许也是那些地雷正在接二连三的引爆的缘故,而每一颗地雷都是一把草籽,那也是祭司先生曾经说过的话,而杂草的生长速度快的惊人又难以铲除干净,并且生长在人身上的那些可不能简简单单的用除草剂了事。

事态每一秒都变得更加糟糕,我已然坐立难安,但我仍旧坐下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至少在这些孢子全部落定之前不能呼唤那位客人先生,而当终于那场不算太小的雪彻底止息,我敲着门呼唤本该在门外的人时,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他逃走了吗?还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无论哪个都足够糟糕,我唯一能够庆幸的是析蝶先生在沉寂了大半天后终于于梦中苏醒。

“他不在外面,你放心,继续握着把手吧,我会使这门对内敞开。”析蝶先生的声音毫无疲态,根本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而它见我疑惑也主动解释,虽然在那之前总要先笑话我几句,“你也真是蠢,如此简单的陷阱便能将你困在里头,还傻乎乎的觉得人家是无心之举呢,好在你小子身份特殊,那些孢子没法将你如何,否则你可就真的算是自讨苦吃了。”

“析蝶先生,您总是对别人抱着恶意去揣测。”我能够感受到他的我的皮下游走,不算疼也不算痒,但依旧令人很不舒服,仿佛自己的皮肤像是一件衣服一样即将被完整脱下。“恶意?不,我只对固定的人群如此,而这位先生,他所效力的职位可不让我那么信任。”析蝶先生嗤笑一声,它已然抵达了我的指尖,“让我来替他向你自我介绍,这家伙可是一名猎人。”

“猎人?那很糟糕吗?他们不是从不伤害无辜之人,只对那些罪有应得的灵体出手吗?”事实上我从未近距离接触过那些被称为猎人的家伙,他们从来都不会光顾我的花店,以上的评价只是出自人们的口中以及书上的故事里,而析蝶先生显然难以苟同,“我说,如果你询问审判者,他们判决的每一个人是否都有罪,那自然也会得到一样的答案,但事实并非如此。”

“如果你能够和我们这些才本应当是你的兄弟姐妹们的灵体多交往交往,如同那位护林员一样,你便会知道那些猎人是多么臭名昭着。”门无声的对内打开了,析蝶先生则在留下这句话后再次沉寂,“对了,那位猎人先生在楼下布置了陷阱,看上去他觉得你可能会破窗而逃,小心点,替我给他带去些小小的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