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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桥(十七) 水墨 (第2/2页)

小心翼翼,我顺着干涸的几乎尽是黄沙的河岸滑到了河底的沙床中,我刻意的压低了脚步声,因为我知晓在此地多半会有来不及游走的鱼,或是安土重迁想要同这河流一道死亡的,曾为浪潮的子嗣们,此刻它们一定非常饥饿与干渴,虽然如同我这般身世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送上门来的美餐甘醴,但回避没有必要的麻烦是我一贯的作风,我得确保我不会惊动它们。

很有效,我没有听到任何水沫破裂,涎水滴落的声响,但同时也没有仿佛最后的呼吸与泥泞中挣扎的啪嗒声,我猜想或许是这救命的甘霖来的太晚,它唯一的作用只是多此一举的洗净了留守者的残骸,再以倒塌堤坝的残破碎片任意掩埋。或许这也能够解释我为何寻不到半根水草,哪怕是最细小的根系,或许那些被埋葬者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吞噬了它们的种子。

如果我刨开那些泥沙或许还能从胃部寻到一些,失去了浪潮庇佑的它们腐烂的比消化更快,但我至少还尚是凡人,残余的良知使我放弃了打算,至于衣无蔽体在沙漠中虽然很麻烦,但并非于我而言,我的皮肤与鳞片某些程度上便是最好的衣装。我回到了岸边,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陷入了浅眠,故而我再次看到了桥梁,可却始终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且无法接近。

我着了急,哪怕脚下软的如同棉花,也像是蛇一般匍匐的向它们爬去,我勉强能看得出来它还有着五个伙伴,各有千秋且颜色与花纹都大不一样,而在它们之外还有一道瘦小且有些类似凡人的影子在我的背后投来,那会是第七位吗?还是说那是与我一样追逐它们而来的迷途之人?这不,另一道人影接近了他,或许是他的伙伴,毕竟他们的影子彼此交错而亲昵。

又或者那只是一个引诱者,我听不清他或者她的言语,但我看得出来此人正踮着脚尖在那身躯伟岸的影子耳畔说着些什么,其中还夹杂着歌谣与咯咯的笑声,难道那是一位诗人?我知道虽然墨萨拿不欢迎他们的存在,但在外界还是常有这样的人出没的,他们或许是着了迷,或许是为漫宿灵体所侵袭,又或者是被虚界的恐怖所摄,而唯一相同的则是最爱蛊惑。

那引诱者望着自己的猎物,但那影子却始终望着我的方向,我后背冒出了冷汗,但处于半梦半醒间的我无论在梦中还是在醒时世界都无法动弹,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影子缩的更小,但投下影子之物却离的更近,我意识到他的手指抓住了我,穿透了衣物也穿透了皮肤,就像是握住一条蛇一般握住了我的脊柱,随后我听到了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然后便是下坠。

我开始尖叫,而那自如同针刺般的声音穿透而来,惊醒了我于醒时世界中躺卧休眠的那部分,我坐起了身,喘着气且因为梦境之中的劳碌而浑身酸痛且难解疲劳。我揉了揉眼睛又搓了搓脸,抬头便见到了墨染的天空与满天星斗,看来这场不算愉快的经历到底还是有些好处,若是一觉睡到了天亮错过了定位的时机,那我可就得再百无聊赖的在此地乱逛上一整天。

接下来的事情无甚稀奇,我跟随着我记忆中的坐标走到了那道熟悉的大门,我看到了熟悉的流沙与熟悉的漩涡,只是略有些奇怪的是我上次来时明明因为时间导致的偏转而在附近差点走迷了路,好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的沙丘,我稍微站得高些眺望,那旋转的沙涡便清晰可见,但这次那星星却刚刚好位于那漩涡的中心稍微偏转一些的位置,我无防备差点摔了下去。

这可不太寻常,我对自己以星空定位的能耐很有信心,哪怕我实在自信过度,也不至于两次的结果相差如此之大,难道我上次找到位置后主动将那地图修改?但我在那张旧蛇皮上寻到涂改的痕迹,而我惯用的墨汁连巨石都能遭到腐蚀,这鳞片只是留下刻痕已然算是坚固。又或者如同那不智凡人所暗示的那样,他在方才的仪式中引发了斗转星移?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