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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沙卡勒的笑脸变得阴森,面向孟醇,“孟先生,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
孟醇静静盯着纸上缭乱的阿拉伯文,本该集中的注意力四处分窜,组成一幅开怀大笑的杜敬弛,又被跌在自己身上的李响青撞破。
几个黑人押着医生,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按照沙卡勒的意思逼迫佣兵签字画押。孟醇只觉得好笑极了,碰到手边的印泥,忍着剧痛将拇指送了过去,摁在上面。
难道他还能拒绝么?
黑人捉住他沾满红色涂料的指头对着合同一压,确保指纹清晰可见,拿给沙卡勒过目,等上司点头才小心翼翼收进文件夹里。
沙卡勒变回亲和的样子,说:“合作愉快。晚点我的好部下们都会来看望你的。”目光垂向摔在墙边的李响青,对部下怒气冲冲道,“你怎么敢这么对我的私人医生?!”
黑人讪讪去扶,吓得李响青揪住衣领,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披头散发地缩进墙角。
孟醇看着这群人浩荡离开病房,在脑海拾起一地碎片,重新拼凑出杜敬弛的模样。
...真他妈操蛋。
显然李响青也被迫按头签署了卖身契。孟醇一点都不意外。
这个二把手两年前就是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形象,奈何上面有人时刻注意动作,他不敢轻易与本地人合作,便找上底曼营,以安保工作为由大肆筛人,但那会雇佣兵已经很少接私活了,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怕是想要抓住战争的机会,悄悄组织一个属于自己的外籍团队,帮他脱离老大在本邦布下的控制,从而趁机篡取权利。
有了合同,他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了,凭这张纸也能把雇佣兵送上国际法庭,判一个落花流水身败名裂。
晚上,沙卡勒嘴里的好部下们都来了。
一排排熟悉的面孔摆在孟醇眼前,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底曼营,每天正午无所事事的时候。
猴子鼻青脸肿地站在他床边,模仿杜敬弛留长扎起的小揪蔫黄垂着,没再补染过的发根黑乎乎往外刺,看起来就像个没烤透的大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