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书生与第一个故事(下) (第2/2页)
尚举子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拾起身来,就见原本备下的公鸡酒菜跟着那黑衣公子哥一应消失的无影无踪,地上只余片片符纸烧尽的残灰随风打旋儿。
说来也怪,自打这一夜的离奇经历过后,尚举子便跟祖坟烧着了一般运势大起。
先是回家自家娘子告知她那折腾来折腾去也不见气色的肚皮居然有了动静,再几月后尚举子在春闱中一举拔得头筹,还清了往日拉下的饥荒不说,更是官场得意,短短十余年便从一介白丁做了朝廷正四品上的一州刺史。
……
荒村外风雨骤急。
故事桥段并不算得多么出奇,只是在这围炉夜话的氛围里于书生口中道出,便平填了几分诡谲的森然感,不觉间叫人脊背发冷。
商心慈听得入了迷,追问道:
“那后来了,尚举子将什么奉还给了那位…公子哥?”
书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折扇,手指发力间骤然甩开。
他一双眸子掩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中,某一刻似乎缩成了两条竖线,继续讲述起来。
尚刺史后来多方打听,才知当年有位黑衣公子哥夜半闯进了春闱考官的宅邸之中,使黄白财货贿赂才让他一举高中。
只是随着官越做越大,尚刺史心中疑惑也愈发严重,他当时一穷二白也没有什么东西可舍,方才敢说出无有不可这般的浑话来。
可如今已然功名傍身,利禄双收,却依旧不见那位黑衣公子哥来讨取昔日旧债。
直至独女长到豆蔻花开的好年纪。
有一日尚刺史散朝归家,见了爱女在花圃中逐蝶弄影的烂漫模样,他方才反应过来。
自个当时却有一样再宝贵不过的东西,只是利欲熏心之下将其全然抛在了脑后…
听到这里,商心慈已然面色泛白,颤颤巍巍问那书生道:
“所以,尚举子当年许下的无有不可,其实是他的独生爱女?”
不知为何书生并未回答尚心慈的提问,只摇着纸扇面向陈青烊。
“尚举子当然没有遵守当年的约定,毕竟这世间的读书人最是薄情寡义,寡廉鲜耻不过。”
说着,倏地将将纸扇一合。
“敢问这位道长,小可所言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