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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捏捏衣角,在段酌和穆语曼的对面,坐下来了。
季眠喜欢吃鱼,并且他很会吃鱼。
夹一口鱼肉,嘴巴动了几下,再低下头,在骨碟里吐出干干净净的小刺。让人怀疑他舌头上是不是有什么人类所不具有的特殊构造。
“语曼姐,您做菜真好吃。”
穆语曼笑眯眯的,“那个是段酌烧的。快收汁了他才上去喊你,我就负责关火、把盘子端出来。”
段酌平日里从不下厨,季眠压根没往他身上想过。
“哦……”季眠硬着头皮,“哥。您烧菜真好吃。”
几秒过去,没人理他。
又几秒过去,才听见段酌懒洋洋的一个“嗯”字。
季眠跟着段酌削了几个月木头,自然也清楚他大哥的鸟脾气,什么时候,对谁都爱答不理的。
他低头扒了口饭,因为窘迫脑袋几乎埋到饭里。
他喜欢过年。过年比过生日还要好。
吃到一半时,穆语曼忽然轻咳一声,语气很温柔:“季眠,过年有想过回家看看吗?”
“回家?”
“你出来这么久,父母可能也会想你。”在穷人区,穆语曼见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十几岁处在叛逆期、跟父母产生矛盾后就跑出来混社会的她也见过太多太多。
穆语曼从不会跟这些人多说一句话,他们倔得像驴,也蠢得像驴,不知死活,不会回头。
但季眠不是。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他应该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