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担心的事总会发生 (第2/2页)
蒲江祺在心里飞快盘算着还能用什么阵法压制老邵的时候,余光瞥见躲在人群中的王姐对着他拼命招手,那意思,老邵不动,你快跑啊!
这一瞬,蒲江祺忽然福至心灵。
一只手举着画了双重阵法的小铁盖子,另一只手单手结印,一掌打在了老邵的后心。
哇!
老邵弓着腰呕出一口秽物,落在地上,腥臭味扑鼻而来。
熏得那几个准备迂回过来绑人的壮汉连连后退。
老邵脱了力直接坐了下来,那边和他吵架的人也轰然倒地。
场面立刻稳定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见确实没有危险了,几个壮汉一哄而上,用绳子把两人都捆了个结实。
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这才走了出来,一脸怒火地问道:“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
“领导,是这样的,老邵不是喜欢拍人家车头嘛,这个小子就跟他吵了两句,然后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把刀来,要捅老邵。”
“对对,我们看见是那小子先动的手。”
“我们去拉架,他们俩力气大的吓人,根本拉不住。多亏了这个小兄弟。”
人群嘈杂了起来,蒲江祺没听见那是个什么领导,但就这些人的恭敬态度,想来官不小。
蒲江祺挑了挑嘴角,收回脑海里的吐槽,把老邵的情况也加入了告诉宓焱海的菜单里。
王姐穿过人群,拉着蒲江祺的手往外走,“走走走,你这个孩子也是,打架不躲着点,还往上凑,受伤了没有?”
“等等。”那个领导拦住了王姐。
王姐一叉腰,“干嘛!”
领导哼唧了一下,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在外面呢,给点面子。”
王姐:“干嘛。”
领导咳嗽一声,挺直了腰杆,“他不能走。”
王姐:“该干嘛干嘛去!有他什么事儿?”
领导急眼了,“他谁啊!?”
王姐:“干嘛!!”
领导秒怂,一挥手让那些看热闹的人散了,该干嘛干嘛去,然后低声下气,“姐!你是我亲姐!他也是当事人啊!这事儿不得让老局长知道知道?!”
老局长是真的老局长,并不是对他的尊称,而是实实在在说的他的年纪。
局长办公室就在老邵他们打架地方的下面。
荷花喷泉池靠着破烂小楼,小楼前有一条环形的车道,对面就是一个往下的楼梯。
一栋三层小楼在楼梯下面,静静矗立着。
地势关系,从蒲江祺停车地方看过去,只能看到一层楼,最开始的时候,蒲江祺还以为是个平房。
那个领导死活要把蒲江祺带去,说是要录口供,这个流程蒲江祺熟。
当初他就是让黄天霸逮进来,不过他并没有进到里面,就在外面的审讯室。
这会儿让人抓着走了进来,才发现这栋隐藏小楼,就是外面看到的警局的门面,审讯室在一楼。
二楼是内勤,三楼是各个领导办公室。
那个喊王姐作亲姐的领导,进了副局长办公室,一墙之隔是局长办公室。
王姐感觉是怕这位副局长把人吃了,一路尾随。
结果到地方,让副局长大人,一个走你,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大门敞开。
一个半大老头伸了个脑袋出来,笑呵呵地对蒲江祺招手,“来来。”
老头没穿警服,但腰杆挺得笔直,气质不俗,一套中山装穿出了指点江山的气势。
蒲江祺相信没有人看见他偷偷摸摸的在黄天霸的礼物盒子上画符,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录口供么录口供。
小民警和局长录都是一样的。
他只要拒不……不是,他只要老实交代就可以了。
老邵和那个跟他吵架的人已经被急救车呜哇呜哇地拉走了。
在外人看来,他们应该是突发恶疾,虽然很扯,但是是个行之有效的解释口径,所以蒲江祺并不是很担心谈话。
他顶多就是个拉架,完了手重了一点罢了。
老头把人喊进来之后,背着手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后坐好,抬头看见蒲江祺对自己的办公室探头探脑,点了点面前的椅子,“坐,坐。”
蒲江祺规规矩矩坐好,本着早说迟说都要说的原则,把事实原原本本按照它本来的面目讲了一遍。
期间领导老头一直半闭着眼睛在听,并没有插话。
看起来和黄天霸给他录口供的时候有些微的差别,至少老头没有拿个笔在一旁写写画画。
蒲江祺想,那他大概也用不着签字画押了。
等蒲江祺有所保留的说完了全过程,老头才悠悠地睁开眼睛,因为年老而耷拉的眼皮,并不影响他目光的锐利。
他说:“你会捉鬼。”
这是一个肯定句,并不是疑问句。
试图把整件事情定性为老邵和那人口角而演变成武力冲突的蒲江祺皱了下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老头呵呵笑了一下,“如果是一般人会问,真的有鬼吗?”
蒲江祺没接这句话。
老头点了点桌面上的名牌,“我叫黄仁福。”
蒲江祺看了看名牌,确定了是哪三个字,一脸茫然的抬头。
黄仁福接着说,“我是黄天霸的爷爷,我也不是他爷爷。”
黄仁福一句话就说明了他知道黄天霸的情况,蒲江祺震惊到靠着椅背才没有从椅子上掉下去,实在很想说一句,你孙子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你去找宗教处,但他开口只说了一句,“爷爷好。”
“好,好。”黄仁福似乎很享受别人喊他爷爷这种感觉,笑容更加热切,“别怕,我喊你来,就是想问问你,你知道黄天霸去哪儿了吗?”
关于黄老爷子这个问题,可以分为两个部分。
一个是现在的黄天霸去哪儿了?
一个是以前的黄天霸去哪儿了?
现在这两部分蒲江祺都回答不了,首先,他不知道现在的黄天霸去哪儿了,他就是来找他的,至于以前的黄天霸,他甚至都没有见过。
蒲江祺不得不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
对面的老人并不是一个以权势压人的大领导,他只是一个在寻找孙子的老人罢了。
看着蒲江祺的笑容,黄仁福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概对于他来说,找不到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今天这一问,不过是抱着最后的希望,不死心的询问。
蒲江祺不太会安慰人,他甚至很想在老人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想问一下是不是他派黄天霸出去做任务了。
好在他忍住了。
黄仁福很快调整了情绪,“抱歉啊,小朋友,是我喊小董去叫你的,我刚刚在楼上看见你画符,你并不是宗教处的人,我以为你能找到他。”
蒲江祺摆摆手,“所以,您知道他们俩不是突然发疯?”
黄仁福说:“我好歹和宗教处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这点事我还是能分辨的。”
蒲江祺说:“那我能问下黄天霸去哪儿了吗?”
黄仁福摸了摸脖颈,“几天前他跟人说要去查一个医院,我也去找过,医院没什么问题,监控也证实了他曾经去过,又走了,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蒲江祺想知道是哪家医院。
黄仁福接着说道:“你不用去了,直接告诉宓焱海吧,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