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女煞2 (第2/2页)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在如今这个时代在被真切的落实,刑不上士大夫的特权已经是过去,你进衙门告状,妻告夫,子告亲,也不必先挨上一顿板子,再悲泣有冤无钱莫进来。”
“如今这个时代,比你以为的要好太多太多,你该放她们出去看看,她们已经有了可以自己选择的权利,有了说不的权利。”
银灿灿的弯刀在宫素素的手中如同一尾最灵活的游鱼,她口中不急不缓的说着话,如同在和上了岁数不知时事的老人闲聊。
“舌灿莲花,我可没那么好骗。”
‘母亲’背后的树上,那些男子被甩落下来,他们僵硬的四肢让他们的行进显的尤其怪异,但他们黑黑的牙齿和指甲上都淬满了剧毒。
对于这些动作僵硬,硬度又远不及树根的男尸,宫素素一刀一个削得的尤为容易利落。
“女子二字并在一起,本就是个好字,我们值得一切好的不是吗?”
宫素素瞟了一眼‘母亲’的三寸金莲:“有形的枷锁锁了你的足,别让无形的枷锁也锁了她们的心。”
“我希望她们能以更好的姿态降生在新世界里,但也不是非得如此不可。”
宫素素的弯刀,重新拉起了火焰的尾翼,像两只展翅的飞鸟。
“她们在我这儿,才是最好的,只有我不会伤害她们。”
“啧,果然执拗。”
宫素素扔出自己袖中所剩无几的符箓,疾如利箭。
比起那貌美的年轻女人,从她背上生出的那株树才是‘母亲’的真身,而女煞中的‘姐姐’……
若是给她时间,女煞很快就会扭曲到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啊!!!”
面对偷袭的符箓,‘母亲’发出一声尖利的怒嚎,她重新展开包裹住背后的怪树,熄灭树上的火焰。
“啊啊啊啊啊——!!!”
吴斜也在放声尖叫,不知何时,原本安静躺在‘母亲’臂弯里的女婴抱到了吴斜的腿上,‘她’睁着一双生了萝卜花的眼睛,小小的手抱在吴斜的腿上,拽着他的裤腿往上爬。
女婴紧闭的眼睛睁开,仿佛是一个菌落的培养皿,白的、黄的、红的各种颜色的花在她的眼中生长。
受伤、感染、病变……
萝卜花占据了她看世界的眼睛。
吴斜握紧素素小姐给他的桃木剑,他的心脏与手一起发颤,这个‘女婴’和所有的婴孩一样,小小的、脆弱的,但‘她’也和那些被小心爱护的婴孩不用,‘她’是青紫的、僵硬的、凄惨的……
‘她’身上遍布的每一种伤痕都可以将她的生命耗尽。
和形容诡异的‘母亲’,与杀意满满的‘姐姐’不同,这个小小的‘女婴’只是抱着吴斜想要往上爬,爬不上去,便仰头望着他,似乎只是想要讨一个善意的拥抱。
‘她’格外的没有攻击性,在‘母亲’怀里吃饱的‘她’,连啜泣都没有。
明明‘她’身上的每一处伤都看起来那么痛。
锵——!!!
围绕吴斜盘旋的弯刀,在斩碎从地底爬出来的婴孩尸骨后,发出一声清越的刀鸣。
吴斜的眼皮颤了颤,他看到爬到半腰的‘女婴’,也看到了从血肉泥膏里爬出来的婴骨。
那些婴骨乱七八糟的拼凑在一起,挤不进他身前,便趴在地上吞食那些血肉泥膏,一边吞一边落……
‘解脱……’
吴斜想起素素小姐说过的话,这一次他的眼睛在颤动,但他的手很稳,那把桃木小剑,顺着‘女婴’的眼眶插进‘她’的脑袋。
离得近了,吴斜看得到‘她’眼里的脓血,嗅得到发炎的脓臭。
那些萝卜花的形状在他的眼中放大,每一个都繁美的像是精致的万花镜,但当它们挨挨挤挤的容纳在一枚小小的眼球上时,只令吴斜感到一种头昏脑涨的恶心反胃。
它们开的越艳,越令人感到作呕。
这一剑插下,吴斜感觉心脏处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呼呼的往里灌着风,又凉又空。
被吴斜插了桃木小剑又从身上甩下的‘女婴’,张开嘴巴,发出一声嘹亮凄厉的啼哭,吃饱肚子的‘她’,这次哭起来格外的大声。
簌簌的,无数泥土翻动的声音响起。
原本还算平静的雾气剧烈的翻涌起来,浓雾里传来了万马奔腾的声音,黑色的高大阴影们在不断迫近。
弯刀从宫素素的手上掠过,光芒大盛,它压下了一地的婴骨,在浓雾中烧出一片旷野。
吴斜看清了,那些迫近过来的黑影,是他一路上看到的那些不断变化的奇怪的树。
它们从地下拔起根来,每一株看起来都很急迫,让人无端的想到奔向孩子的母亲。
好像不是错觉,那一株株树上,在它们的根茎处,浮现了一张张女人面,她们或年轻或苍老,但每一张都布满了慈爱、温柔与怜惜。
吴斜觉得,或许这看起来攻击性不强的‘女婴’才是女煞中最强大的。
身处这样一个荒诞怪异的鬼蜮战场,又失去了桃木小剑,吴斜突然没有了任何的安全感。
那些奔向‘女婴’的母亲树中也夹杂着几张男人的面孔,这种将人扭曲成树的诅咒,让他牙齿打颤。
每一株母亲树上面容所在的位置都很低,正好可以和趴在地上的‘女婴’贴贴。
吴斜去看素素小姐,他看到抱着‘母亲’的‘姐姐’,连在‘母亲’的树根上,二位一体。
素素小姐的弯刀在她的掌心滑过,血液加持火焰,弯刀上的特殊铭文点亮,单足的毕方神鸟化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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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素素:咳咳,这样子可就不能怀疑我是张家人了哦,看到没,是毕方哦~!
宫素素:火焰拟形,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段。
《山海经·西山经》记载: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山中有一种鸟,它的形状像鹤,只有一只脚,青色的羽毛之上有红色的斑纹,长着白色的嘴巴,这种鸟名叫毕方,它鸣叫起来就好像是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它在哪里出现,哪里就会有大片的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