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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门一脚,男人盯住那层水帘后黑沉沉的洞口。
那股气息就在里面,清晰得像有人在暗处屏息。
水滴从洞顶成串落下,像极门外人急促的心跳。
司砚沉停在水帘前,背上还留着雨的重量。
他深呼吸,用身体拨开冰冷的水,踏进阴影。
瞬间,雨声像被关到门外,仿佛暴雨已经远去。
赤脚踩在石面,干燥但尖锐的砂砾细密地嵌进脚面,疼痛让人清醒。
他顺着那股如索引般将他带来的清香往前,呼吸放浅,鼻腔里残留着暴雨中的泥土气味,舌根还泛着雨水的苦涩。
他不再急,脚步松开又收住,像怕惊动什么。
洞里的照明并未打开,愈深愈黑,几乎不见五指。
那本该漆黑的终点却闪着荧光,他的眼睛慢慢适应,在灰与黑的缝里辨出轮廓,一张窄窄的小床,是自己小时候跟父亲露营时睡过的,已经半废弃,搁在了洞xue最深处。
而那个他魂牵梦萦的人,正再寻常不过地坐在床沿。
他微微低着头,像在倾听石壁底下的声响。
宽松的裤脚下,雪白的根须垂下,沿石面缓缓蔓延,层层迭迭,那些根须洁净得几乎在发光,像夜晚的雪面。
墨绿的头发比记忆里更长,依稀可见熟悉的轮廓,那是叶面在潮气里微微发亮,光源……似乎就来自少年本身。
他没有说话。
喉咙里有东西涌上来,又被按下去。
终于察觉到他似的,那团墨绿轻轻抬起,露出熟悉但辨认不出神态的脸。
五官还是那么年轻,眼神却像被雨水洗过很多遍似的,沉得安稳,睫毛上有未干的水,晶亮地挂着。
少年的目光沿着他的脚踝一路往上,扫过被湿意勾勒出形状的白衬衫,微微停留在肩头,最后落回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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