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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篱下,那张素来俊美无俦的脸此刻苍白得近乎透明,唇色泛着不正常的淡紫,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下去,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那双总含着漫不经心的桃花眼,此刻正努力想扯出平日的模样,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连眼尾的红都像是冻出来的,藏着强忍的痛楚。
“你!”贺南诀凤眸骤缩,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及的皮肤冰冷刺骨,像握了块寒冰!内力急探而入,只觉一股阴寒之气已悄然钻进他的经脉肺腑,虽未引发寒症彻底爆发,却正一点点啃噬着他的气血,把暖意都冻成了冰碴。
“什么时候开始的?!”贺南诀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罕见的急怒,连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他竟然一直没发现!这家伙竟一路硬撑到现在,连半句不适都没说!
轩辕问天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个无所谓的笑,嘴角却没力气扬起,只勉强动了动:“唔……落霞山那会儿就有点凉,拾骨林这地方……寒气是重了点。”他试图说得轻描淡写,可垂在身侧的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泄露了他的隐忍。
“你!”贺南诀气结,胸口堵得发闷,恨不得立刻抓来十碗最苦的驱寒药给他灌进去!落霞山时就已不适,却一路忍着,连在祖坟破机关时都强行提气出手——他到底把自己的身子当什么了?
“前辈!”“轩辕兄!”众人闻声围上来,看清轩辕问天的脸色,皆是大惊失色,即墨熙的话头戛然而止,连纤凝都忘了方才念叨的糖糕。
“快!纤凝!”贺南诀厉声道,同时已从袖中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指尖翻飞间,银针已泛出冷光。
纤凝吓得小脸发白,手却不抖,立刻打开药箱,翻出温阳驱寒的丹药递过去:“前辈快含住!这药能暂挡寒气!”
贺南诀接过丹药,直接塞进轩辕问天嘴里,同时手中银针如电,迅速刺入他肩颈、腰腹几处大穴。精纯温和的内力透过银针渡入,像一股暖流强行撞开冰冷的经脉,压制并疏导着那肆虐的寒气。
轩辕问天闷哼一声,只觉得冰冷僵硬的经脉里忽然闯进来一股热流,带来针扎般的刺痛,却也驱散了些许令人窒息的寒意。他再也撑不住,身子一软,靠在贺南诀身上,几乎将大半重量都压了过去,声音低哑得像磨砂:“……别慌,南诀,还没到发作的时候……就是有点冷……”
贺南诀抿紧唇,唇线绷成一道冷硬的弧度,手下银针起落如飞,丝毫不敢停。凤眸微垂,掩去了深处翻涌的情绪——有对自己疏忽的懊恼,有后怕险些酿成大祸的惊悸,更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慌乱。他只顾着拆解家族百年的因果纠缠,竟迟钝到没察觉,身边这人早已将那阴寒悄悄揽在自己身上,用沉默的隐忍,为他撑起一片不受侵扰的天地。这份无声的承担,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他惯常的冷静,在心底留下一点隐秘的、带着暖意的刺痛。
“即墨熙、凌风眠,前路相探,扫清阻碍,莫要耽搁;霁晓,劳你护持身侧,助他稳下心脉。”贺南诀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厉,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事急,立刻回客栈!”
“理应如此!”“放心!”众人应声时,神色皆凝重起来,脚步已默契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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