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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直到册封典礼,秦阙没再主动邀约,她也想再冷静一下,问问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他的爱,每日坐在新落成的长公主府花园长凳上,背靠亭柱,双眼放空地去看花鸟蝴蝶。她总觉得差了些什么,许久才反应过来,这府里没有湖。
她招来一个婢女,似乎是叫黄莺,问江东最近一月有何变动。
“江东……没听说有什么事儿呀。”
“那……沈家呢?”
“沈家,听说一个多月前大公子醉后摔进河里死了,老夫人伤心欲绝,一病不起,前几日才办了丧仪,听说沈大人形容极为憔悴,强撑着招呼宾客,却在宴席结束后吐血昏迷了一回。”
桃枝浑身发冷,她杀了沈瑜,就没想过再在沈家待下去,可老夫人也死了,沈庚会很恨她吧,转念一想,恨就恨吧,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转眼便到五月十九,大长公主的册封大典,她准备在典礼上接受秦阙。将将鸡鸣便开始梳妆打扮,精神倒还好,默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黄莺往雍容华贵打扮,一个晃神,她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很陌生。
抬眼垂眸俱是成熟的风韵,还是美的,却与她心目中自己的模样大相径庭,看了很久,可不就是另一个母妃舒望月么。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噩梦,状若癫狂的母妃一边掐她脖子,一边哭笑咒骂:“你再恨我,再看不起我,也总有一天会变成我。”
她从前嗤之以鼻,现在,她站起来,身上礼服和佩环极重,走起路来哐哐当当,黄莺躬身扶她走出去,外头晨光有些刺眼,她仰视四方的蓝天,想着,她永远也不会变成她,如果有天秦阙变心,她可以自己骑马去波斯国,绝不会在幽怨里自甘堕落。
秦阙在卧房门外等着,见她出来眼神发直,她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臂弯。
他们一起坐上马车,桃枝不想说话,他却一直傻笑,他们去宫中祭坛聆听祖宗的训诫,接过大长公主的宝鉴,然后一起回到长公主府。
二人并肩在宾客前出现,引发一阵骚动,许多官僚过来恭维,桃枝淡淡笑着看冯裕应付,外头不断有通传声,说某某大人携某某珍宝礼物前来拜访,是挺无聊的。
一颗小石子击中她的后背,转头便见秦阙在身后不远处挤眉弄眼,示意她偷溜出去。
“怎么了?”
他方才站在花园的凉亭里,不时往主屋瞧一眼,怕她不肯出来。
“你是不是,接受我了。”他扭捏了许久才支支吾吾地说,桃枝坐上凉亭的长椅,歪了歪脖子,头上钗环相撞,又是一阵脆响,“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快过来,我的脖子好酸,快替我捏一下。”
秦阙一手扶住玉冠,替她分去不少重量,一手按住她的脖颈揉捏,桃枝闭着眼睛发出舒服的慨叹。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不能因为我是个粗人,就这么欺负我呀。”手上力道不敢放松,一边在心里抓耳挠腮。
桃枝仍旧笑而不语,待她觉得脖子好多了,拍了他示意停下,转起身,走到他面前,“主动握他的手,“我说过了,再说一遍,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我只是想离开,并且离开前再为母妃做一件事,我只能想你保证,我会努力去做一个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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