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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听到四哥儿匆匆忙忙交代太医一句,拎着袍角跑远;看着娘娘指挥宫人内侍把自己往屋里抬,疾言厉色呵斥什么;看着姐姐扶住爹爹胳膊,但眼睛一直看向自己这边,直到自己被抬进屋,再也看不到。
福康理智上明白,娘娘、姐姐、四哥儿必须守在爹爹身边,若是爹爹有个万一, 自己也活不了。保住爹爹性命,便是保住自己、保住伺候诸人性命。可躺在床上,环顾四周,只有太医低垂的脑袋和无数看不清面目的宫人,依旧, 好孤独啊!
福康静静躺在床上,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偶,任由太医诊治,任由宫人换装,让做什么做什么,只是眼神始终空洞望着房顶,虽然房顶上什么都没有。
偶尔也会听到外面出来的消息,爹爹在昏睡五个时辰之后醒了, 爹爹的身体被太医断言不能劳累,姐姐给自己求情磕破了头,爹爹朝四哥儿发火了,责怪是四哥儿带坏了自己。
福康甚至分不出心思为连累四哥儿感到抱歉,她好累啊,她已经对不起那么多人,就让她再自私一点,多对不起一个吧!
不知过了几天,福康看到一直木头一样的宫人齐齐矮了一节,愣愣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身份足够高的人来看她的,谁呢?
四哥儿的脸突兀出现在她的正上方,刚好挡住她看屋顶的空洞眼神。
福康条件反射瑟缩了一下,紧抿的嘴唇似乎长在了一起,福康没有开口。
赵祯情况终于稳定下来,没有性命之忧,李茉抽出空来看福康。在苗贤妃的恳求下,赵祯虽然没说如何处置福康,但也默认福康继续留在宫中。
李茉过来看了一圈,宫人还算得力,没有怠慢。这就是独子独女的优势,即便人人都知道福康闯了大祸,但在明确旨意到来之前,谁都不敢拜高踩低。
李茉让人搬了凳子放在福康床边,理了理她怪异的发型,左边剃秃了,有些贴着头皮剃的,有些还剩一层发茬,还有短到耳边的,应该是剪刀剪的。右边却是垂顺的黑发,依旧美丽。
“拿剃刀来。”李茉吩咐。
有人听命而去,也有人跪地请求。福康的贴身内侍匍匐着请罪,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喃喃告罪:“殿下开恩……殿下开恩……”
福康这个当事人没反应,任由李茉拨弄她的头发,给她剃头。
“这发型太丑了,干脆都剃了,两三年间也就长起来了。反正你这样,短期内也不能嫁人,不然新婚夜新郎帮忙取下发冠,还不得以为自己得罪佛祖,怎么娶个尼姑回来!”
“你看着些,这段日子多给公主吃芝麻养发,乌黑、柔顺、量大、有光泽,青丝也是美貌的一部分,没听过绿云堆鬓、发长七尺、光可鉴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