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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听见二当家进了张大风那屋,她却因闭门思过不能出去,好在两间屋子只隔了堵墙,她找了个盖碗,扣在墙上便贴耳上去,听了起来。
阿关进屋,她刚从院里收进洗净晒干的衣物,坐在一边叠着,抬眼好奇地望了望张玄,却什么都没问。
张玄凝神仔细地听,张大风的嗓门大,古二叔的说话声就轻了不少,只能听个大概。
那桩灭门惨案在山下引起了轰动,乡民对此议论纷纷。白日里上报安元县衙后,当天就有几名官差来勘验过。不过因邱三十八留下了血字,表明是仇家复仇,加之大风寨从未在附近乡邻做过此类案子,官府将此案当做仇杀案来调查,倒也没怀疑到大风寨头上。
张大风听完古二所述,思忖了会儿,又道:“二弟,辛苦你了。但这回邱三十八闹得实在太大,我只怕引起狗官对咱们的注意。今晚你歇息歇息,明日再去县城,多停留几日,留心事态变化,万一狗官要对付咱们,也好早做准备。”
古二叔应了,又说算不上辛苦这是应该的云云,接着告辞而去。
自邱三十八逃走后,张大风增加了山寨前后巡逻的人手,又重申了一遍寨中逐项规矩,众人进出也管制得更严了,若未轮到出寨巡逻的人,进出都需大当家亲发的令牌,若无令牌,便一概不许私自外出。
小酒没了张玄陪他晨练,练功都觉得没意思起来,又不能再去后山玩,更觉得了无乐趣。
张玄倒还好,这几日早晨她多了许多时间睡懒觉,只是每日午后两个时辰要跟秀才读书背经,这是逃不掉的。
张大风自己是个山匪头子,却对读书这件事十分看重,到了原身六岁那年,他从山下“请来”一个秀才,来教张玄读书认字写文章。
秀才虽不情不愿,奈何张大风才不管他情愿不情愿,非逼着他教,他也只能无奈从了。
不过张大风没让他白教,既照着私塾先生的待遇给予束脩,每个月还有三天送他回家与家人团聚。秀才屡试不中,本来也断了继续考取更高功名的心思,起初还对自己堂堂一个有功名的读书人,却不得不来教山匪的儿郎而耿耿于怀,但张玄聪敏机灵,秀才觉得他亦算是个可造之材,慢慢地也就不再有怨意,反而尽心尽力地教他。
等到如今的张玄穿过来,最初的几天过去后,她除了得到原身本来的记忆,读书时还会偶然提出自己见解看法。秀才虽觉得他想法古怪特别,倒也有其独到之处,若非他爹是个山匪头子,秀才还真想举荐他去县学考童生试呢。
闭门思过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关禁闭的惩罚终于结束了。
张玄恢复晨练的第一天,瞧着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苍浓翠色,呼吸着这山林中微带水气的清凉空气,只觉神清气爽,心情振奋,她有多少天没见天日了啊!
连这满山头的马拉松跑都变得没那么辛苦了。
秀才家中出了点事,昨日清早,一名樵夫来传话,说是他娘亲病倒了。大风寨这几日警备特别森严,一见那樵夫,巡逻的人横眉竖眼地严厉讯问,差点没把那樵夫吓得尿裤子,本来挺简单的事都结巴得说不明白。
总算把事情来龙去脉问清楚,张大风便找了两人送秀才回家,还另给了两贯钱,让他用来请大夫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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