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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九十六回愿我儿皎皎扶摇而上九万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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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样, 娜仁垂垂眸,轻抚衬衣下摆正落膝盖上的茉莉团花纹刺绣,沉默几瞬,展颜一笑, “好, 既然你样, 那我就直接问了。一来, 我想知道,老祖宗如今的身究竟如何。”

她正『色』庄容地望着唐别卿, 恳切道:“无论好坏, 你与我直言, 不要瞒我。”

唐别卿不假思索地道:“太皇太后早年身体确有衰败之象, 近几年却仿佛枯木逢春, 逐渐转好,按如今的脉象与精气神, 好保养, 近十年, 是不必愁的。”

话音既落, 娜仁猛地松了口气——她记着历史上的太皇太后便薨逝与康熙二十五年前后,如今一年年近了, 她不免提吊胆。

唐别卿今日之语算是与她吃了一粒定丸, 当即轻笑道:“那我可就记着你话了。”

唐别卿亦轻笑着, “与旁人, 微臣是万不敢样的。那吐息之法倒颇有些神奇,能通过气机调理气血,细品下来,却有些参禅悟道的神韵, 不过感悟天地之气,强健自身罢了。您的身体早年遭受重创,还能强健如今日,那吐纳之法立功不浅。”

可不是吗,还能把人练得清寡欲呢。娜仁悄悄一撇嘴,要不是她对吃喝玩乐咸鱼养老执念太深,只怕凭着那一口先天之气,参悟透了,真能活个一百零几十。

想上辈,山村那一群恨不得喝风饮『露』的‘活神仙’,娜仁有些感慨。

只能人各有志。们偏居一隅过着采菊东篱下的活,粗茶淡饭男耕女织,只求寿,不不老,也都盼着能有百年之期;娜仁穿越后自占先天优势,却无于此,只想快快乐乐活个几十年。

不清谁比谁快乐,但至少娜仁觉着,叫她如那群人那样活,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人,总是要有点乐的不是?

且娜仁是真的仔细想过,你玩意练透了能成神成圣,为了久的幸福活,咬着牙练个几十年也成;可东西顶多就是个养法门,顶多掺杂了点自然之韵头,练好了顶天顶天寿数些,日却苦,又有什么意思?

或许有人中自得乐,可娜仁绝不是那种甘于粗茶淡饭一箪食一瓢饮的人。

当年嘉福寺的须安老方丈曾试图度娜仁家,又想叫她皈依为俗家弟,再四问询不成后,摇头轻叹娜仁红尘太重。

可红尘重就不好了吗?今日我打马看遍安花,醉酒挑灯折牡丹,醒时珍馐绫罗数不尽。怡情养可以抚琴、读书、『插』花、烹茶、品香,享受活可以着华服、享美事,友人相伴,儿女绕膝。不耽于境清静、活清苦以修身养,红尘就真的不好吗?

我今日身满足,乐得一日,余亦欢喜。

或我今日粗茶蔬食,品朝阳清『露』,中满足,恬淡自安,亦是欢喜。

不过各有所求,论不什么高低贵贱。

一时想远了,娜仁收回神来,对唐别卿道:“喝茶,今年夏茶味道还算不错。我还有两件事,一来是个二嫂的身如何?”

来个,她便有些想笑。

当年勒莫格与尚红樱造好了船拉好了人,信誓旦旦打算扬帆海远航,架不住边政策忽改,海禁延迟开放,康熙打算先啃下台郑块硬骨头。

于是夫妻二人原本规划好的行程就又耽误了,家闲着没事造上人了,左右离啃下台郑还得有一二年的功夫,添个娃娃也没什么。

倒是非常光棍的理。

尚红樱一胎害喜得厉害,勒莫格便不大放。早年娜仁的面头,和唐别卿的关系处得不错,如今唐别卿亲自为尚红樱安胎,前次朵哥入宫听有些好转了,不过娜仁还是想听唐别卿亲口,总归更放些。

唐别卿道:“胎像已十分稳固,弟妹身强体健,害喜虽重,胎儿却不弱。如今眼见到了月份,该要稳下了,您可以放。只是——”

面『露』迟疑之『色』,娜仁微微倾身直视着:“你只管直言。”

“勒莫格私下与我讨要男用的……绝育之『药』。”唐别卿神情复杂,“我也不知,该不该给,推手头没有,不大相信的样。”

娜仁吃惊了一会,倒觉着实意料之中。

倒是勒莫格能做的事。当人看来或许叛道离,娜仁却没觉着有什么,只道:“要,你给就是了。”

唐别卿便微微松了口气,轻声应下了。

倒也不是不能给,只是论亲疏来,和勒莫格的交情到底比不上与娜仁的深厚,头难做人。

关过了自家人,检讨过态问题,十分看得开打算放眼当下躺到未来的娜仁又开始热八卦,用一种十分兴奋的语气问唐别卿:“再有一事,我想知道,佟贵妃宫中的那香料,些年她一直用着,对她宫人的身体有影响吗?德妃和宜妃、那拉氏都是她宫来的,为何德妃和宜妃都相继有孕了。”

确实是她一直以来百思不得解的问题,唐别卿一时也被她问住了,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看娜仁,无奈地道:“佟贵妃的香料是近几年才开始用的,从前……许是宜妃、德妃承乾宫时并没有使用吧。且香料中寒蝉的用量甚微,此物珍稀难得,虽然能有些许入『药』便『药』甚猛,但入香会使得『药』减弱,再与麝香二相冲,以味调和,乃是缓缓浸润的功夫。佟贵妃幸断用了一冬,用的年头也不算太,如今还可以有挽回之机,若是持续连用四五年的功夫,只怕是大罗神仙也无法了。”

有些话不好直,只能向娜仁解释『药』效。

“那就是,宜妃虽然走动频繁,受到的影响却不会很大。”娜仁若有所思,想近日钮祜禄贵妃隐隐透想要她接过一部分事务的意思,又苦着脸问:“那佟贵妃身,你看几时能好?”

唐别卿登时了悟,一手握拳掩唇轻咳两声,低头思忖片刻,道:“虽然受那香熏染的『药』程未半,但对身体的损伤已造成了,如今只能以温补之『药』弥补,又因天气时节的缘故,不好用猛『药』,只怕佟贵妃『药』是正要喝些年月的。不过——”

故意拖语调,见娜仁满脸失望,不由轻笑,又娜仁恼怒地瞪过来时迅速道:“左右如今即便卧床安养贵妃也不能专养病无旁骛,手头是否有些事务也没有妨碍,不过把握尺度,不要十分忙碌劳神便是了。”

“就是话!”娜仁一拍桌,“佟贵妃要是问你就么!”

至于唐别卿话是否违,她是没有什么疑虑的。虽然些年和太皇太后联合造了不少假脉案,但医德唐别卿还是有的,既然能,那就一定能。

如此,娜仁也算是松了口气。

主要可能是佟贵妃事太多了,人一闲,想法就多,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想要实施。她一想来,觉着是好的,便会与钮祜禄贵妃,但又怕惹外人道,不会全然安排,只提个想法,然后叫人隐晦地交代几句她希望怎样怎样。

钮祜禄贵妃自己忙得不可开交,还要应付佟贵妃,吸取她的建议,揣摩她的意思,努力落实到实地上,实是头疼不已。又不能拍桌尥蹶不干了,毕竟佟贵妃行事还算委婉,没有落人口舌的地方。

她和佟贵妃康熙跟前的基础分本来就不一个等级——佟贵妃可以行事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好歹是康熙母家人,只要态度摆好了,康熙都能包容,顶多申饬两句,无关痛痒。但钮祜禄贵妃就不一样了,康熙对钮祜禄家有诸多不满,钮祜禄贵妃宫中的路从一开始便比佟贵妃要难走,若是个关口她表现不满来,只怕手中原有的那一份宫权也保不住了。

康熙几年大权握,可不是会看朝臣脸『色』的人。愿意留着钮祜禄家是遏必隆已逝,一来人死如灯灭往事不论,二来当年与三藩交战,战况胶着,康熙需要彰显仁德收拢人,由愿景面请立家庙,算是借遏必隆的身后事做了一笔文章。

虽然是记愿景的好处功劳,遏必隆头好歹也有些贡献。再加上钮祜禄氏到底是满洲八大姓之一,着族名门,营已久,康熙没有打压。

但也仅仅于此了。

若如何的扶持重用,那是没有的。

故每每佟贵妃自怨自艾时,钮祜禄贵妃都恨不得一把推开她,怒吼:“你不干让开让我上!”

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吧。

近日向娜仁提转手一部分事务也是无奈之举,娜仁自然懂她头的意思,但也是没有再一猛扎回宫务琐事那一滩浑水之中的打算,便取个折中数,安慰安慰钮祜禄贵妃,鼓励她坚强,再向唐别卿询问一下佟贵妃的身体如何。

若是能够把那一部分的事务接回去,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就看佟贵妃如今给钮祜禄贵妃找事的精神头,娜仁就觉着她没大事。

既然没大事,就别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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