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回亏得皇贵主儿素来好性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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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等拜见皇贵妃娘娘。”永寿宫难得外都满满当当的, 娜仁道:“平身吧。这天儿实在冷,斟热茶。”
今日入宫,除宗室外便只有三品上命『妇』,纵如此, 也着实将永寿宫挤得没人『插』进脚去。
刚刚才行过册封礼, 自佟贵妃、钮祜禄贵妃到四妃, 俱都着正经朝服, 余者嫔妃与宗『妇』、诰命着吉服,位小公主『色』是红撒花绣五福盈门氅衣, 盘辫点缀珠绒花, 最的皎皎有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风姿, 最小的皎淑还懵懵懂懂, 只跟着姐姐们行事。
赐茶轮, 外命『妇』们便极有眼『色』地告退了,素日与娜仁亲近熟悉的宗『妇』宗女们留下多说了会子话, 见满殿嫔妃寂然坐着, 和顺长公主便道:“我们也不扰你了, 改日再入宫, 咱们说话。”
“去吧。”娜仁笑着点点头,又命琼枝:“叫个利落人去送送。”
琼枝应着声, 亲自送人出了宫门, 又命个小太监护送着, 直到见她们上了马车方归。
外人悉数去了, 娜仁将手中的茶碗合,放到手边上。如今永寿宫西偏殿被装点新,体仿照从坤宁宫的格局,只是皇贵妃到底并非真正中宫, 未设凤位。
靠北墙的是条炕,炕上铺红猩猩毡,种种条褥、引枕俱是鹅黄『色』,两手边分绣‘三多九如’‘流云百蝠’,只被套,正中放置。东西两边紧贴着迎手立两条小边,侧瓶中『插』红梅、水晶盘上摆佛手,侧设只白玉比目磬,白玉架上挂着小锤,另有茶碗只。
娜仁背是四面的紫檀嵌螺钿小炕屏,正中两面龙凤呈祥似分却和,两边分是八宝联春与鹤鹿春,乃系康熙亲赐。
娜仁琢磨着,头多少也有些因她不掌宫权,用这屏风服众的意思。
龙凤呈祥,宫中谁是龙?谁是凤?
皇帝是龙,皇是凤。
把这屏风摆在皇贵妃宫,中宫空待便不算十分僭越,也有为娜仁撑腰的意思。
炕两边靠墙的边柜被琼枝合理利用塞了些零散的小东西,下炕两步道落地罩悬着纱幔,当地上鎏金螭纹香鼎,再西,便是两手边长溜的座椅,阵仗倒是半分不差,不过娜仁觉着这偏殿日用的时候应该不会太多。
没多少时间容她出神,嫔妃们悄悄量着这偏殿的种种布置,心中多少有些想法。听娜仁开口,忙正『色』肃容转头看她。
“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家都道我的子,日相处照旧便是。我也不过是个皇贵妃,没那么的头戴得尊贵冠顶,不要你们日日请安,晨昏定省。”
娜仁这话出,底下不少人便松了口气。
“只要家都不要闹出什么『乱』子,叫彼此面上都不好看,咱们日子如从般地过,我不是个多事的人,你们道。”娜仁见她们这样,心中好笑,也确实笑出了,有两个人见状便微微垂头,面带些羞赧。
还是佛拉娜最先开口:“皇贵妃说的是,妾等谨记。”
娜仁笑看了她眼,佛拉娜隐晦地对她眨眨眼,娜仁给了她个眼神,方正『色』继续道:“宫自然是安稳最要紧,你们素日争宠如何明争暗斗,我概不管,但闹得不好看了,坏了这潭静水,便怪我不顾素日欢笑和乐的情分颜面。”
“谨记皇贵妃教诲。”
难得正经回,娜仁看着这效果满意地点点头。个棒子给个甜枣还是要做的,不说这辈子太皇太恨不得经验尽数灌输揠苗助长般的教育,就说现代社会『摸』爬滚的磨练,娜仁真用心,行事上绝无人挑出半分错处。
预备给众嫔妃的不过是些锦缎珠钗,做礼品也寻常,珍贵在锦缎均是地方年底新贡,鲜亮柔软,花纹喜庆;珠钗俱是内务府全新造的花样,精巧致,华美异常。
“这缎子颜『色』鲜亮入手柔软细密,想是年下地方贡上的头茬珍品,就拿出与妾身们了,娘娘不心疼啊?”贤妃笑眯眯地道。
“有什么心疼的?你们都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是这紫禁城的脸面。”况且我也爱看。
佛拉娜又是好笑,又忍不住道:“你就可着这些地方方吧,可怕我们皎皎日出嫁,嫁妆箱子轻飘飘的,才要哭呢!”
她这话出,殿内的气氛便轻松许多了。
娜仁白了她眼,道:“那可不会,这丫头的嫁妆,不算宫预备的,也足够傲视群雄的。况且若是送这些东西就把送穷了,那可真是白在宫中这些年了。”
娜仁说着,又对公主们招招手,琼枝道:“把给公主们准备的东西取上,还有给阿哥们的,与个人额娘带回去吧。”
琼枝应了声,右手两指并拢在左手掌心轻轻拍,发出清脆的声响,豆蔻便带着宫人鱼贯而入。
众人定惊细看,见是公主们每人两对辫坠,赤金造,嵌红宝对、嵌明珠对,再有匣莲子的合浦珠、匹颜『色』鲜亮的妆缎,小阿哥们每人赤金生肖对,按各人的生肖造,湖笔两只、端砚两方。
娜仁又道:“与太子的,稍琼枝你给送去。”
“嗻。”琼枝应了,位公主欢欢喜喜地上拿礼物,不忘娜仁欠身道谢,最小的皎淑道万福礼也做得有模有样的。
位皇子的额娘代皇子们谢过了,听佟贵妃说出:“替四阿哥谢过他皇贵妃母,等下晌再叫他给您磕头。”时,贤妃不死心,又悄悄去量德妃的面『色』,却见她神情平淡地垂头喝茶,仿佛佟贵妃是在说什么与她全然无关之事。
得,就这份心态,她就服气!
贤妃暗暗咂舌,佛拉娜眼角的余光瞥见,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从多正经个人呐,如今也……她如是想着,不由自主地把眼去看娜仁,见她的目光也落在德妃身上,心中更是无奈。
折腾了上午,娜仁身上没多累,早就觉醒并且发酵得发不可收拾的养老咸鱼之魂却开始抗议。故而分过礼物,没多说句话,娜仁便开口送了客。
若论体力,宫中是无人与娜仁相比的,折腾这上午,嫔妃们多半也都累了,听她这样说,个个悄悄松了口气,忙端正地身行礼告退。
待人都去了,娜仁靠,倚着凭长长舒了口气,“可算是走了。,皎皎到额娘这坐。”
皎皎便笑着坐过,将边上的茶端与娜仁,道:“才听人说小厨房预备好了晚膳,不如就端上,额娘先用膳,再小睡会。这上午可真累人。”
“我还好,你累了吗?非要跟着看热闹,那种场面有什么意思?人又多、规矩有多,无趣极了。”娜仁替她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嘟囔道。
皎皎只笑眼看着她,并未多言。
“那样东西你妹妹们都有,唯你没有,是因着你养在我膝下的缘故。等回头,开了库房,你自去选两件自己喜欢的东西,额娘都与你。” 娜仁正说着,琼枝走进道:“散财童子当得可还欢喜?快请身移步,回正殿,卸下这身穿戴,用了晚膳,有什么话,回头再说也不迟。”
娜仁对她咧嘴笑,和皎皎时点头。
封了皇贵妃,宫许多事可以算得上是有了定论。
今年年下节的预备照样是入了腊月就开始准备,从是佟妃主理,佟妃『操』办册封典礼,娜仁便在太皇太的威压下接了过。
如今二贵妃四妃的局势成,她痛痛快快地撒手,将预备年节事宜的种种尽数交给了六人。
这六人都是道娜仁脾的,倒也没有吃惊什么,接过试着办,娜仁做事讲究干脆明白,期下的底子很好,她们接过办也很轻松。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问,娜仁痛痛快快地告诉她们,毫无遮遮掩掩扫帚自珍,行举如。
这日从永寿宫出,钮祜禄贵妃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对身侧宫人感慨道:“不怪乎都说她服众,这满宫,也就是她做事最坦『荡』利落。”
“皇贵妃年少时便以为人直爽做事缜密享誉京中,不过……仁孝皇嫁入宫中,便少听到这位慧妃娘娘的事了。还是孝昭皇薨逝,时任慧贵妃的这位娘娘才站出主事。若说不贪恋权财名利,阖宫,老奴只信这个。”跟在钮祜禄贵妃身半步远的是她陪嫁入宫的嬷嬷,为人稳重,处事很有套,如今景阳宫上上下下,俱由她掌管总领。
钮祜禄贵妃闻言笑,“人家不在意,是因有了足够的底气,便不必在意理会。你看咱们,虽也不少钱财,那份权利没握到手时汲汲以求,握到受了,也舍不得放下。这位啊,胜在博尔济吉特氏的出身,也败在博尔济吉特氏的出身。看皇上的意思,这位想要名权两得,在宫中独断乾坤,是难了。不过她不在意,那便是顶好的日子叫她过。”
花盆底踩着雪地,发出吱呀吱呀的细微声音,钮祜禄贵妃不何时住了口,仔细听着,好会,喃喃句:“若是可以,我又何尝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她身畔的老嬷嬷神情复杂地看了她眼,似是惋惜,似是无奈,似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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