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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山的月亮开始绝食了。
岁岁蹲在桂花树的糖霜秋千上,仰头望着瘦成月牙形的月亮。往常圆润如糯米糍的月盘,如今干瘪地耷拉在天幕,连糖浆镀层都剥落成星屑,簌簌地往她发包上掉渣。糖糖甩尾拍开偷啃月渣的仙鹤,金瞳倒映着山门外诡异的新景——整片云海凝固成焦糖琥珀,每朵云里都冻着个手舞足蹈的天道幼崽。
“第十四条门规,”掌门的声音从蜂蜜扩音器里渗出,带着黏糊糊的疲惫,“禁止投喂月亮!”他道袍下摆拖着的糖丝足有十丈长,今晨试图御剑时险些被拽进糖浆沼泽。
岁岁挠了挠发痒的耳垂,藏在发包里的糖晶树残枝突然开花,喷出团棉花糖黏住墨长老的剑穗。自沧澜山糖雕事件后,她身上总发生些甜蜜的意外:晨露会在她裙摆绣糖花,火云兔崽子们偷藏零食到她枕头下,连主峰的铜钟都开始用糖霜报时。
“小师妹!你的手!”景明踩着麦芽糖滑板冲来时,岁岁正用糖浆修补崩裂的秋千绳。她茫然抬手,十指关节处竟嵌着晶莹的糖钉,稍一屈伸就叮咚作响。墨长老的剑气劈开秋千架,岁岁栽进糖堆的刹那,整座桂花树突然暴长,枝条缠住她的糖钉手指,将她吊成颗人形糖果。
“是真心糖狱的标记。”糖人教师从她袖口钻出,呆毛被糖浆泡成腌菜,“魔尊在抽取你的甜蜜能量喂养糖狱,等糖钉爬满全身……”它突然死机般抽搐,吐出一张被啃过的糖纸,残破字迹写着:“糖偶最终形态:甜味永动机。”
糖糖的冰焰烧不断桂花枝,墨长老的剑气反被糖浆腐蚀。岁岁在半空晃悠着,腕间草莓钥匙纹突然渗出蜜汁,凝成个迷你魔尊虚影:“乖孩子,你每笑一次,糖狱就多座宫殿哦。”
仿佛为了印证这话,岁岁看见自己昨日偷笑的梨涡处,糖钉正野蛮生长。她憋住眼泪,却听魔尊在耳边蛊惑:“哭出来吧,咸眼泪能中和糖分呢。”
转机出现在午膳时分。岁岁被倒吊着投喂蜂蜜烤鸡腿,油星滴落处,糖浆沼泽突然沸腾。三千天道幼崽的虚影从沼泽浮出,戴眼镜的幼崽推了推糖霜镜架:“魔尊在糖狱里造了座暴君城,城主是……”
“是窝!”奶凶的咆哮震落糖霜,沼泽里拱出个由太妃糖和糖霜堆砌的王座。王座上的暴君裹着巧克力披风,头顶歪斜的糖冠镶满跳跳糖,赫然是放大版的岁岁——或者说,是被糖狱异化的“甜蜜暴君”。
暴君抬手射出糖矛,景明的薄荷铠甲瞬间黏在糖墙上。她翘着二郎腿,指尖缠绕着从岁岁身上抽离的糖丝:“本君宣布,沧澜山今日起改名为糖果帝国,所有弟子都要梳双马尾!”
真正的岁岁气得鼓起腮帮:“你、你抄袭窝的龙角!”她晃着脚丫踹向暴君,糖钉手指突然迸发彩虹糖炮。两股甜味能量对撞的刹那,整座山门塌陷成糖浆漩涡,暴君城从地底升起,城墙是用《甜食管控条例》糊的,护城河里流淌着掌门珍藏的蜂王浆。
糖糖载着众人杀入城门时,街道正在上演荒诞剧:墨长老的剑气被捏成糖人巡逻队,景明的《甜食兵法》成了菜单,火云兔们被迫穿上女仆装端盘子。暴君坐在棉花糖王座上,正给魔尊的虚影喂葡萄——每颗葡萄里都裹着个天道幼崽的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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